医护人员为重症患者进行静脉营养(肠外营养)和肠内营养支持,在目前已经是成熟的技术,不但要筛查患者有无营养支持适应证,也要选择入径和营养素的组成。但在50年前,肠外肠内营养学的内涵恐怕很多医、药、护三方面的工作者都不怎么清楚。
我国肠外营养和肠内营养的实质性的临床和研究工作,是学习参考Moore教授1959出版的《外科患者的代谢支持》一书。据近年编写曾宪九历史画册中发现,他和他的团队1960年在临床试用不够完全的静脉营养。1961年正式成立外科代谢与营养实验室,研究外科患者输入水解蛋白、稍高浓度葡萄糖和静脉(加肌注)维生素的营养液后,其总氮平衡的改变。在院内外推广经锁骨下静脉作中心静脉插管技术,作为静脉营养的主要血管入径。曾宪九教授是我国水、电解质平衡、人的体液测量和临床营养支持领域的奠基人、是本领域的导师。
在曾宪九、吴蔚然、朱预等老师指导下,蒋朱明在60年代就对用于血管入径导管的材质和中国科学院高分子所联系协作。 具体操作从1960年就开始的静脉营养的临床试用,当时用于慢性肠梗阻、长时间胃手术后排空障碍患者,观察到有好效果。1961年上海应用静脉营养于肠瘘患者取得好的结果。
蒋朱明医师身体力行为重症患者提供比较规范的肠外、肠内营养支持,避免或减少了相关的并发症,向当时的公众显示了此技术能够安全开展、能够呵护许多重症患者生命。
如在1984-1985年间,因公负伤的刑警的医疗经历,充分体现了肠外肠内营养技术呵护了患者宝贵的生命。北京协和医院收治了这位被近距离枪击子弹从右腹到左腹壁出的腹部严重感染患者:弹道周围有热损伤、肠道有断裂伤及穿孔17处,病情复杂严重。住院16个月,有370天的时间需要用肠外营养支持加上相应的肠内营养支持来维持生命,接受静脉营养液总量达1.5吨,经过先后9次手术,最后留下1.1公尺的小肠,在腹部创口全部愈合后出院,至今还能基本正常生活。这样的例子充分显示肠外肠内营养新技术对呵护患者生命的重要功能。
蒋朱明医师是北京协和医院外科主任医师、教授、肠外肠内营养科的专家、目前是北京协和医学院与美国Johns Hopkins大学联合培养博士生的导师,也是天津市卫生局的特聘专家。
他1958年毕业于上海第一医学院医疗系,除了在卫生部农村医疗队和国外工作约8年外,在北京协和医院走了40多年的从医路,蒋朱明医师真是艰辛伴着成功,付出与收获交错。医学院毕业参加工作后,临床工作中一直重视对先进医学技术的学习和开拓。在一代高师曾宪九教授制定的住院医师培养计划中,增加了在外科代谢与营养实验室工作4年的内容。
改革开放后,在奖学金支持下,于1982-1983、1986、1989、1992及1994年分5个阶段在哈佛医学院 Brigham & Women 医院营养与代谢实验室工作进修。期间,还于1987年在大阪大学医学院儿科营养实验室短期工作进修。
通过美国的该领域学科带头人Wilmore的多年培养和具体指导,加之临床的经验积累和让电脑技术在80年代就在实验室普及应用,他的学术成果斐然。
1978年蒋朱明、张思源、朱预等在曾宪九、裘法祖教授主持的武汉全国外科学术会议上,做了国内有关静脉营养临床应用的正式大会报告,已经31年。次年他们发表论文《静脉营养与要素饮食应用于肠瘘治疗》,中华外科杂志1979年第一期刊登,是我国的肠外营养临床应用最早论文之一,更是肠内营养与肠外营养协同应用于重症患者最早的论文,被当年的Medline收录。
同在1979年,还有上海吴肇汉等论文《外科重危病人应用营养静脉营养疗法的一些体会》和南京邹忠寿等报道《静脉高价营养疗法在儿外科的应用》的发表。
所以,从临床营养应用来说,中国已经有49年历史。从全国会议上发表正式报告来说,中国临床营养已有31年,从发表论文时间来说,已有30年历史。按国际惯例,应该按发表正式报告或论文发表时间来衡量。
1989年蒋朱明等在美国外科年鉴(Annals Surgery)发表有关《手术后患者肠外营养加用重组生长激素改善代谢效应》的报告,在国际上最早证实肠外营养加用生长激素增加中度手术创伤后患者的脂肪消耗,减少蛋白质丢失,维持骨骼肌力等等。单篇临床研究论文被Science, New Eng J Med, Ann Surg等重要杂志引用180次,在国际上产生深远的影响。
有关“肠粘膜屏障损害和营养素干预的临床有效性” 系列研究中,在上世纪90年代就发现谷氨酰胺双肽在手术后患者应用可减少感染并发症、缩短住院日。
在消化内科、呼吸科、儿科、内分泌科、外科的同道和前辈的联合申请下,中华医学会批准了蒋朱明、王宝恩、吴蔚然、蔡威等人成立多学科“分会”的申请,2004年12月3日才宣告成立全国性的肠外肠内营养学分会。在国际上,我国成立“分会”的时间要比东南亚的许多小国家还晚了许多年,是一个“迟到”的分会。
在他的任期内完成了我国2006年第一版及2008年第二版“指南”和2007年第一版的“规范”。 还以大协作方式在国内开展了:(1)多中心的大医院营养风险筛查、营养不良与营养支持调研;(2)中、小医院的相应调研;(3)营养支持、营养风险与结局关系的队列研究。有营养风险患者接受营养支持可能改善结局、合理应用的药物经济学研究有切实的需要。
蒋朱明认为:要通过“分会”和“分会”的专业杂志“中华营养营养杂志”和规范的培训课程等渠道,让同道们认识:有适应证地应用临床营养支持,有可能改善结局、有可能减少总的费用,要为今后的医保体系提供循证依据。
蒋朱明医师不仅担当国内重要医学杂志的编委和总编,而且也是国外本专业杂志的国际编委或编委。1986年蒋朱明被邀请担当美国《营养Nutrition》杂志国际编委;1994年组建“中国临床营杂志”(2009年更名为“中华营养杂志”);1995年任欧洲 《临床营养Clinical Nutrition》杂志编委。
1981年“肠外营养的临床应用” 获卫生部科技进步甲等奖(曾宪九、朱、蒋、吴);1986年获美国哈佛医学院优秀工作奖;1989年“人工胃肠(肠外营养)的进步”与南京军区总院合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蒋、黎、朱 等);2003年“肠粘膜屏障损害与营养素干预”再获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蒋、王、何 等)。
蒋朱明在国内外发表论著160篇;SCI收录35篇,美国国立图书馆Medline收录70篇,SCI引用490次。是《临床水与电介质平衡》、《肠内营养》、《临床肠外与肠内营养》、《谷氨酰胺》、《重症患者的营养支持》等专著的主编、共同主编及主译。
为创新,需坚持,渡过了艰辛的半个世纪。年过70仍然在走艰难的路,无悔、无畏、仍不敢懈怠。
面对坚守了几十年的事业,自称贡献不多、“欠债”多多。多年来蒋朱明医师一直希望更多的中青年同道超过他,愿意为中青年同道做“人梯”,让他们“站在肩膀上” 发展此门年轻的临床学科。中青年同道在事业上的进取,是本学科可持续发展的基础。